“果壳”中的无限世界

我在迷茫之际,曾读到过这样一句话:“我即使被关在果壳之中,仍自诩无限空间之王。”在这句话的影响下,我找来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和他的悲喜剧集,在这里,我找到了自己精神世界的存放处,让我有了可以和当代内耗做抗争的勇气与信心。

在这个世界里,我可以放下在现实中所焦虑的一切。我与哈姆雷特一起装疯卖傻,握着毒剑高歌着走向死亡,理解了不是所有的命运走向都可以称心如意;我在窗台下看着罗密欧与朱丽叶歌颂爱情,却又饮下毒酒,理解了无论有少苦难,也要为自己所爱奋斗一回,才能在回望之时说上一句“我不后悔”;我读着“好一场春梦里与你情深意重,梦里王位在,醒觉万事空”,骤然从莎士比亚的世界醒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然脱胎换骨,不再每日痛苦呻吟,不再害怕落后他人哪怕一步,害怕自己不能把每件事情做得很好。

我有着属于自己的“果壳”,在读书的时候我完全属于我自己。人的一生不过是一场有去无回的舞台剧,而我能做的,是像莎翁笔下泣血歌唱生命的人物一样,努力经营属于自己的命运。走向我们自己的结局,而不是不断和他人竞速,陷入不断的内耗。

我读木心的《素履之往》,看在红尘万丈悲喜交集处的返璞归真;我读太宰治的《斜阳》,看一个时代结束时生命之火的燃烧:我读弗朗西斯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看纸醉金迷的繁华中,向死而生的真情与背叛;我读沈复的《浮生六记》,看真心相爱的人如何许下“无忧无恙,岁岁长安”的愿景。我路过一个又一个他人的世界,经历一个又一个他人的人生,从内耗的焦虑中归于平静。

他们说生命如歌,我看书中的世界里,大家流浪着,享受着度过时间,纵情歌唱灵魂与爱,却又不得不分开,奔赴下一个黎明。笔下虚幻的世界尚且有如此多的意难平,更何况我们切实感受的人生。

看过他们的人生,我更加确信与其在不断的自我内耗中哭喊着,不如恣意挥洒上天赐予我们的生命,去爱不会看到第二次的东西,踏踏实实过好属于自己生命里的每一天,能够在年华不再之时,想念自己曾经火热的昨夜,做一个能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世界里,抬头仰望月亮的人。

每个爱读书的人,都一定会有被一本书照亮的时刻,遇到一个愈发高大的形象:可能是那与海上风暴和命运抗争的老人,也可能是面对着《圣经》的肖申克,或者赢得自己人生的简·爱。

如果你对生活的折磨不堪重负,欢迎来到“果壳”中的无限世界,看看阳光正好,风过林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