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戈壁的风,刮过井场的铁皮板房时总带着股子硬劲儿。在毛乌素沙漠腹部的井场上,就活跃着一群跟这风一样 “犟”的录井人——他们跟录井曲线“死磕”,跟岩屑岩心“较劲”,跟井眼轨迹的偏差“掰手腕”。这群人不说漂亮话,就认一个理:录井的活儿,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刘毅:在数据里寻真经
在地研院西北录井项目部,刘毅的名字总与“铁打的队伍”连在一起。从L10804队到L10745队,只要经他手带,总能淬炼成钢:2022至2024年连续三年,他带的队伍均被评为“优秀施工作业队伍”。如今L10745队仪器房墙上,那块川庆公司2022-2024年度工程技术服务队伍铜牌被员工们擦得能照见人影,这是对他近三年带队完成29口井、拿下项目部年度进尺冠军的最佳注解。而他本人在2024年集团公司第三届录井工技能大赛团队项目中摘得的银奖,更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数据里藏着油气的秘密。”这是刘毅常挂在嘴边的话。2023年双47-*井开钻时,作为长庆油田采气二厂首批煤岩气水平井,其气测曲线像被狂风揉过的纸,数据点散乱跳动,同一煤层不同段的含气量差异悬殊,钻井液参数稍变就会引发气测值曲线左右摆动,给判断油气显示设下重重迷障。从造斜入靶到顺利完钻,刘毅吃住全在井上,二十多天没离开过井场。
有次凌晨一点多,刘毅还在仪器房整理地质资料,无意中看到全烃值较前15分钟降低了5%。值班员说“应该是正常波动”,他却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抄起手电筒就往外冲。“5%?在煤岩气井里,这可能就是煤层和泥岩的分界线!”他趴在脱气器旁认真查看脱气器运行情况,手指裹着炽热的泥浆顺着气路管线一寸寸摸查,连接口处的微小漏气痕迹都没放过,又跑到晒样台一包一包地查看岩屑样品,反复分析造成气测值下降的原因。直到确认色谱仪参数稳定,是地层岩屑变化造成气测值降低时,他才放了心。因为他相信,唯有这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才能真正把从川内学来的数据分析“好经”念成西北录井自己的“真经”。
徐永丰:从“小白”到“徐导”
在西北井场,“死磕”不仅是对数据的较真,更是对“从零开始”的突破——徐永丰的故事就是从一句“你顶上”开始的。
“徐导,现在气测值有点低,要不要调整一下轨迹?”采气二厂的井场上,对讲机里常传来这样的呼叫。徐永丰捏着鼠标的手稳得很,眼睛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轨迹线:“接完下一根钻杆钻进时,角度下调0.5度,找到最佳煤层的同时也要保障井眼轨迹的平滑才行。”
谁能想到,这位“徐导”三年前还是个地质导向的“门外汉”。那会儿项目部缺自主导向的人,领导考虑到他有多年录井经验,对地层特征有扎实积累,于是找到他:“永丰,水平井导向没人,你顶上?”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导向这活儿,差半米就可能钻遇煤层,责任大得能压垮人。
硬着头皮上的头三个月,他像上了发条:一有时间就抱着电脑研究石文地质勘测软件Gxplorer,一遍遍在软件里模拟轨迹调整,鼠标点击声在值班室里响到深夜,晚上抱着《地质导向与旋转导向技术应用及发展(第二版)》啃到凌晨,脑子里想的全是井斜、方位、位移等信息。谈起项目部承录的采气二厂首口超长煤岩气水平井双49-*井,他至今记忆犹新。面对煤岩易塌、导向难度大等挑战,加上1172米的超长水平段,他硬是凭借多年录井积累的地层经验和胆大心细的作风,精心制定导向策略,严格监控井眼轨迹,确保了钻头始终在最佳位置穿行,那口井现在已成了他的“代表作”。钻完那天,他笑着总结:“原来这导向,就跟在沙漠里找路一样,多看曲线变化、多算轨迹偏差、多琢磨地层脾气,就错不了。”
而比数据更“实在”的,是手里的岩心,常逢举用十年时间把取心练成了“绝活”。
常逢举:准头是拿十年岩心磨出来的
项目部的人都知道,只要老常往取心筒前一站,就俩字:放心。他就是在长庆油田录井一线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取心行家”常逢举。
记得桃7-*那口井,要取盒84储层砂体、本溪组8#煤层、马家沟组马五41储层的岩心,项目部调度特意把老常从另一口井调过来。他到了先不干活,蹲在地上翻邻井资料:“这层上面有0.3米的泥岩,取心筒得往下多放5厘米,不然容易带上来杂岩。”取心时,他眼睛瞪得溜圆,紧紧盯着上升的取心筒:“慢点儿!再慢点儿!”岩心刚放入岩心盒,他便迫不及待趴上去看,手指轻抚着岩心断面:“你看这煤线多清楚,正好卡到储层中间。”最终准确卡取了盒84储层砂体(带帽1米)、本溪组8#煤层(带帽2米)、马家沟组马五41储层(打开储层0.5米)。旁边的同事都称赞说:“常队,您这眼睛比仪器还准!”他嘿嘿笑:“准啥?都是拿十年的岩心磨出来的。”最牛的是苏5-*井那次,14.14米的煤岩层心,戴帽0.58米、穿鞋2.32米,不多不少,收获率100%,创下了该区块取心精度纪录。
灯光下,刘毅的色谱仪数据还在跳动,徐永丰的轨迹线刚调整到最佳角度,常逢举的岩心盒里又多了块带着煤线的样品。这群西北“犟人”没说过什么豪言壮语,就凭着一股子跟活儿“死磕”的劲头,把录井数据做准了,把井眼轨迹导正了,把岩心取全了。他们说,这不是啥传奇,就是把手上的活儿干扎实了——毕竟,井场上的事,来不得半点虚的。(地研院/何成贵 陈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