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大,华夏为家

如果从高空俯瞰华夏, 可以看见九百六十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伸展、 一万八千多千米的海岸线蜿蜒。有东边的抚远,是最早将太阳迎进祖国的地方;有南端的曾母暗沙,清晰地感受着每一汪海水的律动;有西部的帕米尔高原,存续着古丝绸之路的佳话;有北端的漠河,在星空涂绘着关于银河的画作。

“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方八百里,高万仞”,昆仑山以南,是年轻的青藏高原,承得起山川的巍峨、护得住江河的奔涌。青海湖湛蓝的湖水沁人心脾,是不掺杂质的明珠,也是鱼鸟共享的圣境。渔鸥和鸬鹚紧盯着水面,忽地将头扎入水中,捕获了一条肥美的湟鱼;斑头雁扑扇翅膀,忙着在芦苇丛中筑巢。圆柏和云杉高低交错,为湖岸镀上一层碧绿的画框,普氏原羚蹦蹦跳跳,黄棕色的皮毛在太阳下闪光。

跟着羚羊的足迹, 一路走到可可西里,冰川、冻土、沼泽,一望无际的荒原,阻挡不了生命的力量。低矮的植物顶着狂风悄悄扎根,趁着夏日的暖阳竞相绽放,淡黄、纯白、浅粉、翠绿,像小孩握在手里的油画棒,随意涂抹,却是五彩斑斓。

“大秦国,一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国。 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昆仑山以北,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黄沙万里、人迹罕至。于是夹在高山与戈壁之间的河西走廊, 显得弥为珍贵。 从长安到罗马,很远也很险,可仍有万分之一的人们,怀揣着文明的种子,背好行囊、骑上马匹,就硬生生地闯进了另一个国度,而这条路一走,便是千年。

使者回到长安,依秦岭而建的都城,黄河流经至此,点燃了文明的火炬,一路诗酒、一路传奇。太行山以东,是华北平原,平原延续了繁华,大山留住了生灵。飞机停在跑道上准备起飞、华北豹埋伏在草丛里准备捕猎, 火车沿着铁轨蜿蜒向前、成群的林麝在树林间奔跑跳跃,大街小巷的灯火负责装点城市的国泰民安、 漫山遍野的花朵将大自然打扮得甜美可爱。

太行山以北,是风雪的故乡。来自西伯利亚的风从西北送来水汽,一部分被天山拦下、留给伊犁,剩下的深入草原,滋润了牛羊。 不远处的大兴安岭,联合小兴安岭和长白山形成口袋,把来自南海、东海、黄海、渤海的暖气流收入囊中,静待冬天来临,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雪, 不负“雪国”之名。

从太行山向南走,走到与黄河并流的长江,这条大江用它全部的勇气与毅力, 在数千万年的时间里溯源侵蚀向西挺进, 最终在隆升的高原上安了家,袭夺古金沙江的河道,南下入海一路向东。源头,是万仞雪山的严寒与凛冽;启程,是横断山脉的惊险与锐利。 嘉陵江从秦岭携来书香,乌江从喀斯特地貌带来溶洞和峰林。 中游,是江汉平原的鱼米之乡、 八百里洞庭的云蒸霞蔚;下游,是良渚古城沉寂沧桑、入海三角洲的安静温柔。

“草经冬而不枯,花非春而常放”,翻越了五岭,便是岭南。地处南海之滨,远离中原战乱,私藏着奇珍异果、珍馐佳肴。 有荔枝,紫红色的外皮包着洁白如玉的果肉, 一口咬下炸响满嘴甘甜;有芒果,明艳的橙黄蓄满了汁水,散热解暑、唇齿留香;有菠萝,带刺的外表藏不住内心的酸甜,金灿灿的无比诱人;还有挺拔的椰子树,挂着棕褐色的圆球, 滑嫩的椰肉和清澈的椰汁是独属夏日的贺礼。

世界上本没有华夏,有了山川、有了江河,便有了文明,有了文明,就有了值得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

世界之大,只有这片土地称之为“家”,这里足够美丽、足够壮阔,也足够伟大。 这里的每一寸天地都是风景、每一眼回眸都是感动,这里见证着我们诞生、哺育着我们成长。这里走过了五千年的沧桑,也将走向无数个五千年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