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甲骨文 泱泱华夏魂


诞生在 1899 年的清秋,是我。

我在小屋子的一隅里龟缩着,战栗着,流下眼泪砸向我热爱的土地。 无法想象未来的漫漫长路是长夜难明,还是终有彼岸灯光。唯我独尊,万国来朝的美梦破碎,列强的炮火打碎了愚昧统治者的最后一个酣梦。时值国运衰微,西学东渐,一些学者甚至开始怀疑中华文明,“废除汉字”的呼声甚嚣尘上。 而“我”的发现,使彷徨的知识分子看到了一丝曙光。

我,就诞生于这样黑暗的岁月;我,就出现在长夜难明的夜。

相传,因机缘巧合,我于龟甲兽骨中被金石学家王懿荣发现。 随着历史的长河推动岁月的流转,我在学者们的手里不断传承,他们的脚步,终于走到了我生存的地方———殷墟。但直到20 世纪初,“殷墟”只有在《史记》等文献中零星提及。 因缺少物证,商代是否真的存在,饱受各方质疑。 我沉默不语,我始终坚信,殷商王朝的厚重历史将由我来向世人展现!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 经过学者们的苦心整理与研究,在泪与血的传承中将我守护。

我要感谢文学家刘鹗的拓印图书 《铁云藏龟》, 让我有了“人生第一张清晰的照片”;

我要感谢经学大师孙诒的著作《契文举例》,让我有了“人生第一份简历”;

我要感谢国学家王国维辑录的商王世系表,让我重新见到了“殷商祖先的家庭”……

一代又一代的文人墨客将我诵读。 我被刻进诗书,我被揉进画卷。 我的生命之花,漫漫绽放在冗长的黑夜中……

“一片甲骨惊世界,蕞尔一邑震寰宇。 ”90 多年前,醉心古文字研究的郭沫若曾写下这样的诗句。

随着我身上的象形文字被破译,我发生的故事也一点点为人知晓,人们渐渐明白,我身上不是奇形怪状的符号,而是古老的华夏文字———甲骨文,我的出现,证明中国有物证可考的历史,从此前的 2000 多年延至 3300 多年!太史公所著《史记·殷本纪》终不再是一纸空谈;中华民族的千年文化,悠久历史,有了倚靠;没有人再说,她不过从周代开始,也没人会缩短她的文明。

我看到,龟壳与兽骨上的占卜印记,那是最早时代的古人行事的依据;我看到,简牍片段上残余的图腾,那是原始文明的信仰;我看到,玄鸟飞过天空的掠影,那是殷商始祖神踏过的足迹。

黎明破晓,光倾斜如下,脚下这片土地,我爱得深沉。 终于可以代殷商王朝的社会历史,向世人大声道出:“你好,中国!我是甲骨文! ”

钟鼎龟甲,刀落文成,我是殷商先民创造力的生动体现。斧钺之形的“王”,象征最勇敢的君上。 “耳、目、口、鼻”等字,造字素材近取诸身。 “雷、电、川、渊”等字,造字灵感远取诸物。 女子侧卧,下有一儿头朝下,是为“毓”(通“育”),此为会意。 “上”有一横,“下”有一点,“刃”刀口一点,此为指事。 “宫”“室”“河”“风”等字,是为形声……这不光是殷商王朝的记忆,更是世界记忆,是古老文明的璀璨光辉。

历史走了又走,记录知识的书写载体变了又变,从龟甲到简牍再到纸张甚至今天的“无纸化”社会,我知道,有些东西是一直没有变的,那就是承载中国人情感的文化符号,一脉相承,一笔一划,书写巍巍中华。

时至今日,我依旧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感谢“殷契文渊”大数据平台,让我有了同海内外粉丝亲切见面的机会;感谢“甲骨文数据实验室”,复原了我的家族文字伙伴;感谢“甲骨学堂”的开展,让我走入千家万户的心中;感谢科创大赛的举办, 让我变成了聊天记录里活灵活现的 “表情包”;感谢“甲骨文广播体操”的推广,让我帮助人们强身健体;感谢文创企业的制作,让我成为潮流前线的时尚宠儿……

壮哉! 我泱泱华夏,巍巍中华。 奇哉! 我殷商王朝,智慧先民。 我愿承载着这份“文明密码”,推动中华文字散发出强大的文化感召力和民族向心力,在世界文明的发展进程上,传承中华基因,栉风沐雨,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