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何处寻
编者按:春风轻抚大地,撩动万物野蛮生长。各种各样的花在风中摇曳,绘出万紫千红;毛茸茸的绿草裹着泥土的味道,送来阵阵芳香;淅沥沥的雨丝,催生出更多美好的生命序章。我想借一抹春日暖阳,照亮诗和远方。本期校报四版,让我们一起欣赏这醉人的春光。说起春日,有人诵“惆怅春光里,蹉跎柳色前”,有人吟“熙熙春景霁,草绿春光丽”,有人咏“日落水流西复东,春光不尽柳何穷”。而春光于我,该是何种景象呢?原谅我的浅薄,我只把春光识作春日的阳光,是照在我的理想国上的一缕光。
书中的春日是是“忙趁东风放纸鸢”,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甚至可以是黛玉葬花的那般凄婉,里面当真是丰富而美妙,幼时的我常常这样想。可这也并不妨碍我欢欢喜喜得同爷爷奶奶去那块小小的田里,学着他们的样子播撒种子,又盖上薄膜。我这番干得有模有样,俨然像是个种地的好把式。我会在休息时久久地望着自己种的那块地,祈祷种子快快发芽,也盼着大地会有些绿色来点缀,即便无法像书中的浓绿一片,也是一番极好看的景致。
那时我不知道,我播撒的种子总是太浅,风沙吹过,种子便露出地面,甚至直接被风吹走,只有很少的种子符合播种标准。爷爷总会趁我不注意重新将种子种好,在休息时摸摸我的头,夸我种的和他一样好。爷爷有时也会和我一样,久久地望着田里,我问爷爷在想什么,爷爷只微微笑着,也不言语,我想爷爷或许和我一样在期盼种子快快长大吧。
春天慢慢地向前走着,田里的种子也都长出了小苗,当新出的小苗牙由嫩黄变为青绿,苍黄大地上一株株的绿色像是海洋里的红树林,虽与广阔比起来不值一提,却也相互扶持着生长。我见过它们被烈日灼烧得叶片蜷曲,被雨水冲刷得东倒西歪,最后它们走过夏天,来到了秋天。
四季之中我最喜秋季,秋天总是硕果累累,风中满是丰收的味道,金黄更是充满太阳的味道,暖暖的,令人舒适而安心。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愈来愈觉得令我心安的并非秋日的果实,而是由春日走来的种子,是吸收足养分和雨水,是闻过花香,听过鸟叫,晒过日光浴,由我亲手种下的种子。
我并非没有疑惑,为何书中的春光总是明媚惬意,而我生长的这片土地上只有秋日才令我舒适心安。爷爷也喜看书,不知他站在田埂上望向田里时是否也会有这样的疑问呢?
我已经很久没去过小时候的那片田地了,可我总会在来返学校时将旅途中路过的大片绿色田野拍下来发给爷爷奶奶看,再询问家里的玉米小麦何时播种或是它们的长势如何。我认真询问的态度仿佛那些植物都是由我亲自播种的,又或许它们就是我幼时播撒下的那些种子。
幼时我的理想国中洒下的是带着青草芳香、鸟语花香和雨过天晴后的春光。而如今,除了书中姹紫嫣红的春天,在它旁边我又辟出一块地方,上面满是绿色的麦苗和玉米苗。或许我知道该如何解答那时的疑问了,自然生长,无忧无虑的是春天;辛勤耕耘,精心呵护的也是春天。我可以憧憬外面五彩斑斓的春光,但深藏心底、无限热爱着的永远是那一片片的禾苗。
风吹麦浪时,扑面而来的是记忆中耕耘处那一抹或嫩黄或青绿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