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报》琐忆

《校报》琐忆

                              

 

1981年开始创刊,承载海上学府办学记忆的《浙江海洋大学报》已迎来了800

有种爱,不知因何所起,却一往情深。有种情,即使寡淡似水也能刻骨铭心。阴差阳错读了个工科专业,却与文字结缘一生纠缠笔头格物穷理丈量人性的温度与人生的厚度。

上世纪90年代末,全班第一位找到工作的我,成了《浙水院报》编辑。学毕业啃完繁体繁体字版本的《水浒》,初中毕业啃完10余本中外名著的课外阅读积淀,使我驾驭文字尚得心应手,但新闻写作上属“小白”,本领恐慌无时不在。恶补新闻学著作的同时,便是向前辈虚心求教。

最初与我搭档、传授我办报业务的是退休返聘的浙江水产学院原宣传部部长、《浙水院报》创始人之一李维中老师(另一位创始人是原浙江水产学院党委副书记陈章明)。他是一位生活上风趣但工作认真严肃的老先生:新闻策划要求有政治敏感,写就短短数百字消息稿需脚力、眼力、脑力、笔力到位,有对比有分析;采写人物前需不同层面收集素材,事先采访多位“身边人”相处久了,从他的一个眼神,我便能判断出其对我文稿的满意度。一个新闻素材,我耐心尝试不同写作方式,不厌其烦几易其稿,终于迎来了他的赞赏有加。心中不免窃喜:业务过关了!之后遇到不善言辞又异常低调的被访者,因前期准备充分,短短10分钟的采访时长也能完成洋洋洒洒两三千字文稿。

业务上倾囊相授的同时,他又指引我入党,反复鼓励我写作论文。难产多次终于完成生涩浅显的论文处女作,他赞不绝口式的肯定,却从此打开了我新闻研究、编辑出版研究的学术世界。之后凭借高数量高质量学术论文,虽曲折多桀,30多岁两次“第一个吃螃蟹”,顺利从浙江大学评下副高、正高职称。多年后忆起,这位领进门的师傅对我的“传帮带”,是“做人做事做学问”的灵魂指引,让我一生受益。

从《浙水院报》到《浙江海洋学院报》,新千年前历经了套红、套蓝、套彩,月报、双旬报、半月报。套彩是在新千年的第一期,当时负责校报的是吴江年老师,对着套彩的报纸久久赏鉴,温情一如对待自己的孩子。他让我明白带着情怀对待工作,才能苦并快乐。

后来,《浙江海洋学院报》不但套彩,还成为10天出一期的旬报。在新媒体没有大行其道前,校报是校内最权威媒体,在校报上发表文章对学生来说也算荣誉加身,备受关注。一篇文章的发表,可以成为某些学生眼中的一道光。一爱好文学的男生,因失恋打击自暴自弃,以“木然”为笔名投稿,满纸伤春悲秋。不忍其就此沉沦,我在不改变作者原意、格调基础上增添了文章亮色,并将他的笔名改为了“默燃”。却没想到文章刊出后,这学生一改颓废,表示要不负我所望,重燃希望。校心理中心包老师经常把抑郁症患者的书评交给我。这些文章既无文采,内容也晦涩,根本达不到正常发表标准。包老师说,若能发表对学生是莫大的鼓励,我们是在救人。于是,即使要花数倍精力咬文嚼字修改,也甘之如饴。编辑是为他人做嫁衣,若能让他人身处阴沟,也能重燃仰望星空的信心,何乐不为?

连续多年,学生记者团招新都是校园内一道靓丽风景。浩浩荡荡一两百人报名,笔试刷一批,面试刷一批,过五关斩六将留下来的,历经实习期考核过关才能拿到记者证。校外采风、记者沙龙、甲方乙方、三言两语等专栏很是活跃。学生记者直接对话部门负责人,采访校领导。不少学生毕业后从事了新闻采编工作。最初针对实习学生记者的新闻业务培训,后来发展成了新闻人才学院。

当年,学术论坛很是活跃,且多在周末举办。因而,周末赶场写稿,稿子不过夜是常态。日常参加会议,边听边写,会议结束稿子也完工。学院部门单位负责人约稿约版面,校报一经刊出既兴奋,又如履薄冰。

创刊42载,800期如期而至。白底黑字,记载着学校扎根海岛办学的风雨与荣光。有温度的文字,终能流芳于世。有温度的记忆,终是如影随形。

编辑10余载,一生宣传情。校报工作经历使我明了,在平凡岗位上做得最好,也是事业的成功。平凡工作有情怀,育人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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