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师



枫叶缓缓飘落,蝉鸣渐渐微弱,我在秋阳里仰望碧空,天高云淡,流云悄然飘过,梧桐也染了颜色,是秋天啊。

母亲牵着我,六岁的我抱着一只布熊,母亲笑着和一个阿姨讲话,我蹲在一个大房子的门口看蚂蚁。“这是老师,以后要听老师的话啊。”语毕,母亲转身离去,留下我呆呆地看着满面笑容的陌生阿姨。她来牵我的手,领着我坐在桌子前,还给了我一本书,教我在封皮上写名字,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捉住我的手,“这样,然后再这样”,我抬头看着她,原来这就是老师。

炎热的夏季,忽而雷声大作,檐上的雨滴纷纷而落,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在檐下徘徊,又试探似的伸出一只手,雨滴打在手心,她慌忙把手收回来。一把天蓝色的伞就遮在了她头上,像极了晴空的颜色,伞的主人笑魇如花,“给你,我还有一把。”小姑娘于是撑着一小片蓝天回家了,她于是也知道了,伞的主人和教她写名字的阿姨是一样的人,都叫“老师”。于是,她也喜欢上了天空的颜色。

又是一个樱花烂漫的春天,校园里挂着拼搏一百天的标语,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踩着樱花的花瓣和人们的喧闹,“xx,老师找你”,有同学趴在二楼的栏杆处喊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办公室的门,那个和蔼的老头从抽屉里拿出我的答题卡,钢笔指着上面的一个个数字,讲解着错因,讲完后给了我一颗水果糖,最后我把糖纸夹进了那本厚厚的词典,每次查单词,翻着词典,书页中仿佛散发着糖果的甜味。

然后遇到了更多性格迥异的老师,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站在小小的讲台上,手里拿着粉笔,神采飞扬,传播的是知识。

有一天那个看蚂蚁的孩子、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小心保留一张糖纸的少女长大了,她走进了大学校园,学习的是师范专业。再过五年,或者十年,她也会笑的美好又灿烂,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抽屉里塞满糖果,站在矮矮的讲台上,手上沾着粉笔灰。

于是无论是春花烂漫,还是冬天时万物萧条,讲台上都开着很好看的花儿,那是老师的笑脸,于是教室里便没有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