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盛世浩荡
我们从岁末出发,走过晨昏,趟过冬春,落雪不及哀哭长———然后看见光。春匕剖开层翳,飞花捻碎落白,万物生长,生命向阳。
我们看见“大潮滂滂”,看见“烈火涅槃凤凰”。凤凰它低头静卧,它伤目断爪,日夜里它挣动而后腾跃,数月后万里昌平。它说这盛世不会败,晴光不会老,滚滚流光会拥着逆流而上的人归来。
可这数月里,洪涟踧蹜,苦川环流。
从疫情出现开始,走过仓惶恐惧,走过心酸难安。我何其有幸身处重疫区之外,却也能见到太多哀哭时弯曲的背,太多滚泛着不屈的眼。看到鲜活的灵魂冰冻,喉咙里便荒草肆虐接了天。
哭声平地而起,悲伤沸反盈天。这样一只凤凰浸苦而生,再入苦,又何止是烈焰炙腾。
但狂澜终究不倒,浩荡子民的壮阔凝聚力震慑了又何止上下五千年。这一次,华夏儿女抵足相拥,泱泱人海逆流而上,他们坦开心脏,他们说要这山川归象,要这苦水回流,要天色把滔滔苦楚都呕出,要还忧为喜,要沥冬为春。
哪怕剖心成火,哪怕沥胆成光。
我们遥遥听闻,有人在浓稠的消毒水里倒下,有人欣喜扑进又毅然挣开婚礼的梦,有人紧握手术刀却沉入丧亲的苦,有人博弈落败,有人不再醒来。
我们又听闻,有人在日夜研发里碎开眼角的星;有人奔赴未及,怆然离开时警徽熠熠;有人在超负荷排查工作中轰然倒下,离去时远方的姑娘如何悲戚。这苍茫悲歌在多少寸土地上回响,一遍一遍,生来死去。
这身后明灭万家灯火,这心头载重千端悲喜。
我们引华章千万,我们谱颂曲百调,我们心尖滚烫,到底说不清这温柔、这慈悲。
我在这里遥望,看见小区通行门旁憔悴的眼,听到排查人员挨家挨户按下的铃,想起道路百折间高悬的嗓,想起人们捐款捐物时的清澈目光。
温暖把仓乱都吞没,流光一洒,便折了连天荒草、绿了无边心野。
我于是明白,热土之上,总有温情化水,或近或远,或绵柔或澎湃,奔涌又翻腾,碾过苦痛多少程,扑向千窗万门,扑向太多人。
这片热土,名曰神州。
这一次,我们何其真切地领略到这英雄本色、这大国力量。短短数月,英雄奔赴,八方支援,上下排查,有条不紊,疫霾渐散,冬去春来。当上下一心,当众志成城,人类磅礴而宏伟的力量展露无遗。大国的正确领导与人民的奋力付出生生划破这人间仓惶,而后指处皆春。
与此同时,我们看到各国守望相助,看到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的情怀,看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真切注释。疫情之下,我们更高声歌唱这盛世浩荡,因这大风泱泱、大风泱泱。
所幸这广袤原乡谓神州,所幸这辽阔热土是中国。
疫云遮不住这神州万里绿,冬意埋不住这汹涌暗潮血。当春风吹开生命,暖阳破开荒原,我们在这热土广袤,我们心怀永恒希望。
我们说,盛世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