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间摆渡

读过最动人的故事,是荷西陪着三毛走过了撒哈拉沙漠。我曾无数次在梦里,也成为了这样的女子。

出生在四川,成长也在四川,也只在宁波和深圳短暂停留。我离那个梦确实太远了。西南没有沿海地区纷繁,也没有江南小镇的诗意,没有塞北的苍茫和东北的热情奔放,更不及西藏的纯净。它只是一点温润,一点缠绵。很多文人都写过四川,或文化或美食。其实,四川真的很好。但是我已经习惯了清晨冒着热的豆浆油条摊,习惯了飘香四溢的牛肉面铺,习惯了在午后慵懒阳光下一剪流光,习惯了下午茶楼里麻将碰撞和大人们的笑声,习惯了无数个繁星满天的夜……因为太熟悉,才使去远方看看的心更加雀跃。偶尔走在一条条长街上,走在摩肩接蹱的人流中,就会生出突然的感动。活在凡间烟火中真好,而这世间烟火也会因地点不同而不同。

有幸了,我选择来了北方,也看到了不一样的烟火。临走时,家人朋友都很不舍。我安慰他们,世间这般大,我要去人间摆渡,才不被时光辜负。人生处世,就是要知晓得失从缘,懂得随遇而安。读过三毛的《宝贝》,那些或小或大的纪念物,见证了她的一生,她一直以此般恣意自在的姿态用心爱着生活。

人本来就像天上云水上萍,没有人一出生就找到了此生归宿。小时候羡慕蒲公英和柳絮,似乎追着它们跑,就能去很远的地方。此时摆渡离了家乡,终于明白,停留是刹那,转身即天涯。世间百态,有多少雪月要亲身经历,又有多少对错要自己辨别。踏足在北方的土地上,我第一次感到自己从被水推着走的微小浪花,变成了随风自在的云。本以为在这世间,水就是水,云就是云,青山亦是青山,人亦是人。可当看见四面的山脱下绿罗裙,又披上了红紫的流苏时,沉醉了;可当我尝到与南方不同的美食时,欢喜了;可当我与热情的北方姑娘相处后,舒坦了。世间万物,唯山间明月与江上清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人间纷扰,唯美景、美食与人情不可辜负。亘古不变的江水,旖旎多姿的山川,体会不完的感动……这些都是除了名利以外,更加值得记忆的美好。这些大气之物,这些干净明丽之物,让我把它奉上了心中最神圣的地位。其间真意,欲辨已忘言,难与人说。

邂逅一座城,只需片刻,爱上一座城,往往会是一生。我想做那个采撷风景的人,把人间走遍,把人间爱得刻骨;我想调控烟火,体味世态的暖和凉。所以,去人间摆渡吧,一摸到风就明白个中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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