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当水击三千里

——记长江大学龙舟队


  10月24日,距离第七届全国大学生龙舟锦标赛开幕仅剩3天。
  “咚咚咚!”中午,位于荆州东门外的九龙渊码头传来了密集的鼓声,只见两条龙舟拍打着湖面的浪花疾驰向前。教练员刘瀑、王志伟立在船头,神情严肃地盯着手中的计时器。这是长江大学龙舟队出发前的最后一次水上综合性训练。
  第二天他们将前往河北保定天鹅湖,与来自包括清华大学、浙江大学等17所高校龙舟代表队的近400名参赛选手同台竞技。
      魔鬼训练铸就钢铁意志
      时间倒回至今年8月,这是我校龙舟队自03年成立以来,第一次开展暑期集训。彼时的荆州就像一个大熔炉,在烈日的照射下不断升温。操场上的橡胶跑道被38度的高温晒得滚烫,九龙渊的湖水也是温热的。
  “迷糊地关掉了响了好几次的闹铃,踉跄地拖着酸痛的四肢爬下床,还没来得及欣赏早上5点那一抹熹微的晨光,便投入到了紧张的训练中。木讷地绕着操场跑完一圈又一圈,在湖水里往往一待就是一下午,在加入龙舟队之后,我在不断地挑战着自己的极限……”女队桨手吕善玉在日记本里这样写到。
  队员们的训练任务其实很繁重,一周里单数天的上午都会先绕着操场计时跑20圈,每一圈都有时间规定,然后再来4组800米冲刺跑。跑完后还有9组拉伸运动和7个项目的力量训练。
  “第一次训练真的很累,在计时跑的时候,就差点晕倒在地。”女队桨手周丽回忆起自己刚参加龙舟队集训的痛苦经历:教练要求围着操场跑20圈、连续4组800米冲刺,跑到最后累得不行,想哭都哭不出来。
  其实,在力量训练完后,为了学会游泳达到赛事条件,队员们都会被要求前往游泳馆自由活动1个小时,来回游10趟、20趟,被大家称为“放松身心”。
  下午是水上训练,教练会针对每个人的划桨动作进行纠错指正,并用秒表记录每一次的训练成绩。
  由于龙舟队队员分3个不同时期加入,来自学校16个不同的学院,基础水平不统一,团队默契度也不高,暑期集训给队员们带来了巨大挑战。但这群“业余的”队员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一个人少划一桨,那么其他队员就要多划一桨,不能在训练中有丝毫松懈。
  龙舟队的训练向来是风雨无阻,在高强度的训练中,队员们手脚磨破皮出血、头昏呕吐是常有的事。再加上一开始基础动作不规范,经常会导致意外受伤。队员们训练完后胳膊往往都是肿的,腰也经常酸胀得直不起来,女队员还要面临生理期身体不适等困难,但没有一个人选择放弃,都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在一次500米水上直道训练中,男队桨手王亚军因为超负荷训练,导致头晕、呕吐,一时间瘫软在了船上,无法动弹。队员们一边手忙脚乱地使劲儿把船往岸边划,一边大声地呼喊教练员。还没等船停稳,两位教练员第一时间冲上船,一把抱起他往岸上飞奔。
  王亚军缓口气恢复后,心里想的还是未完成的训练任务,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要回到船上继续训练,他的一股拗劲儿教练员怎么劝都劝不住。在教练员的密切关注下,全队最后集体完成了当天的训练任务。
  “每天顶着高温训练,如果说不累,那是假的。但队员们从不放弃,每个人都一心向前。我们教练说,外出比赛,哪个队皮肤越黑,哪个队就越厉害,为了让我们龙舟队更厉害,任何训练上的困难都不是问题。”女队鼓手余利利眼角闪烁着光芒,自豪地说道。
      奋力拼博拿下5枚奖牌
      10月27日,河北保定,第七届全国大学生龙舟锦标赛如期盛大挥桨。
  比赛的第一天,受河北的大风天气等外部因素的干扰,初次征战的姑娘们竞技状态有所起伏,在赛场上经历了巨大考验。
  赛前的试水训练中,女队舵手程芹因为风太大,舵有时会意外打偏,导致整条船的行进路线出现了偏差。再加上临近大赛的紧张氛围,她的内心非常焦急。晚上训练结束后,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明天的比赛不要因为个人发挥失误,影响全队成绩。
  10月27日上午9时,女子组200米预赛拉开帷幕。长江大学女子龙舟队与清华大学女子龙舟队首次碰面,并恰巧是相邻航道。湖面在大风的呼啸下泛起阵阵波浪,各高校的龙舟呈“一”字型排列在水面上蓄势待发。“呜!”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汽笛声,船头锣鼓震天,选手们手中的桨一齐猛地扎进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一条条龙舟像离弦的箭般飞速向前。
  在起航阶段,几条龙舟紧咬着距离,互不相让。但在变桨频阶段,队员们担心的一幕出现了,舵手程芹还是没能完全顶住大风的干扰,舵打偏了,船身晃动起来。而相邻航道的清华大学队却发挥平稳,逐步上升至第一位。眼见着对方领先优势越来越大,初次比赛的女队队员们十分着急,心态不稳,划桨频率和全队节奏瞬间被打乱,最后屈居小组第二。
  由于龙舟比赛采取计时排名,在预赛成绩里排名前四的队伍才能进入最终的决赛。队员们情绪低落地站在岸边等待着最终结果,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堵着一块铅石。“我们排名第四,赶上了决赛末班车!”随着教练员的一声呐喊,姑娘们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队员们之间开始相互鼓励,并积极地配合教练员讨论决赛战术。“长江大学龙舟队,加油”!上午11时,伴随着女队队员们的呐喊,女子组200米决赛正式开始。
  在决赛过程中,队员们表现得出乎意料的沉稳。虽然起航落后,但没有一名队员慌乱,各个位置都在积极执行教练员赛前布置的“中途发力”战术,一举在100米前超越了清华大学队,并在最后冲刺阶段领先了一个身位。在越过终点线的一刹那,队员们振臂欢呼起来。
  由于200米取得了胜利,每名队员都充满了信心,在第二天的500米和2000米比赛中,女队姑娘们没有再发挥失误,都顺利地战胜了清华大学龙舟队,收获了奖牌。“其实在赛前,大家就抱着 ‘拿下’ 清华的决心,预赛发挥失误后,女队情绪很低落,我也非常自责,不过教练和男队队员们一直在旁边鼓励着我们。在决赛过程中,大家卯足了劲儿,非常团结,也合理运用了赛前教练布置的战术,冲过终点线那一刻大家真的非常开心。”女队舵手程芹激动地说道。
  经过两天的激烈角逐,我校龙舟队斩获了男子组200米亚军、500米季军、女子组200米季军、500米季军、2000米季军共5块奖牌,最终取得了男子团体总分第二名、女子团体总分第三名的优异成绩。
      双面教练护航个性团队
      11月1日,全国高校龙舟锦标赛落幕后的第4天,龙舟队比赛完回校后的第一次训练,教练员王志伟正在给队员们做赛后总结。秋日的暖阳斜撒在这群少男少女的身上,队员们不时地回头偷瞄那一排象征着荣誉的金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神情,教练员刘瀑在不远处注视着心爱的“弟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龙舟队在本次大赛上发挥优异,实现了多项全新突破,取得的成绩离不开队员们无数个日夜艰苦的训练,同样也少不了两位教练员在背后默默地付出。龙舟队就像一个大家庭,两位教练员就是队员们的监护人,但对于他们来说,管理几十个正值青春期并充满个性的年轻人其实并不容易。
  为了确保训练的高效率,专职龙舟教练员王志伟在集训一开始就制定了严格的纪律:集训迟到了罚100个俯卧撑、训练过程中不能嬉戏打闹、不能玩手机、争取每一次计时训练都要有所突破……高强度的训练、严格的训练条例一度让队员们非常抵触,特别是集训最开始的计时跑20圈,每个人都带有情绪。
  “余利利,坚持跑完20圈,不能偷懒!”在一次计时跑训练中,女队鼓手余利利未能完成训练任务,教练员王志伟在场边严厉地吼道。要强的余利利则坚持声称自己不擅长长跑,但是有击鼓所需要的爆发力。和教练员一番解释后,余利利心里仍然不服气,硬拉着王教练前往运动场比试 100米冲刺。
  王志伟眼见说服不了这个倔强的姑娘,于是答应了余利利的“比赛”请求。在比赛中,两个人速度不相上下,王志伟举起大拇指称赞:“你这速度还真不赖!”最后,余利利也凭借着这次比赛的“胜利”,在后面的体能训练“免掉”了计时跑训练。
  除开大量的体能训练外,王志伟还会给每一名队员纠正技术动作,这让很多先加入的“老队员”非常抵触。女队桨手何艺伟回忆道:“因为我是老队员,之前有过划船基础,在暑期集训过程中,看到新加入的队员进步特别快,本身就非常担心赶不上他们,这个时候教练还在对我们的动作 ‘挑刺儿’,我一开始心里真的很不服气,充满抵触情绪。”
  不同于训练时的严格,两位教练员在照顾队员们的日常生活中十分体贴。教练员刘瀑是大家口中的“刘爸爸”,训练过程中意外下雨,他会像变魔术般地变出一块大油布,给队员们套上遮雨;温差变化大、流行性感冒爆发的时候,他会把一口大锅端到训练场,里面是在家煮好的冒着热气的姜汤;外出比赛时,队员们的身份证、学生证都安心地交由他保管,各种比赛手续也都由他四处奔波办理。教练员王志伟也会在训练结束后,邀上队员们吃一顿火锅,一边查看队员们身上的伤,一边和队员们谈心,鼓励大家坚持下去。
  “我们龙舟队是一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每个人都特别能吃苦。队员们的团队意识也很强,常常都是相互鼓励、共同进步,在未来,我想带领队员们参加更多的全国性比赛,把我们长江大学龙舟队打造成全国强队,同时也希望这项中华传统运动能在校园内普及,遍地开花。”教练员王志伟看着队员们一个个青春的脸庞,欣慰地说道。
  正是这样一群“0基础”的“业余”队员组成的长江大学龙舟队,他们却有着“专业”的训练方式。在教练员与队员们温馨相处的“家庭”模式里,最终在全国大赛里划出了“专业”范儿。未来他们的路还很长,但每个队员和教练员都信心满满,他们共同的梦想最终化作挥出每一桨的动力,在浪花四溅的湖面上奋力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