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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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浦松龄的《聊斋志异》,文中说道“如其不肯便道王货郎言之矣”,一般人会有疑问:“货郎”是什么?“货郎”是一种名义上的商人,不同于今天专门差货上门的外卖小哥,也不同于开网店的微商,他们是一种走街串巷的小贩,但也不是上门推销产品的推销员。
“货郎”这一词也有十余年来未见过了,也有十余年没见过货郎这个角色。从我记事开始,就有一位年过七十的老爷爷走街串巷,唱着江南水乡独有的小调,迈着沉稳而又缓慢的步伐,肩上担着一条扁担.双手扶着扁担两段的木箱子,时不时吆喝着“货郎~货郎~……他的声音拖得很长很长,喝着他的歌声,回荡在幽静的小巷。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人孤独地叫卖,后面一直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跟着他,没错,这个小女孩就是我。我,一直跟着他,尽力去模仿他唱歌和走路的样子,踩着他的脚印走或影子走……看着远方飞来的鸟儿,看着它小小的爪尖点水后湖面荡开的水波,看着它的落在老爷爷的货郎担子上,看着…… 每天,我都会从他卖的各种货物中挑出牛轧糖,然后付一角钱给他,静静地坐在池边的老树下品尝纯手工的美食,细细地吮着它的美味,但又伯吃得太快而错过某个瞬间的美味,生怕它会从我的口中逝……有时,我也会者看他卖的其他东西,比如大人们缝衣服用的针线,系衣服的弹力带,小男孩玩的玻璃球,小女孩用的彩色头绳……就像一个杂货铺。我觉得剃胡子是一件技术活儿,先洗脸,然后在有胡子的部位涂上白色的类取泡沫的东西。活像一个圣诞老人,过些许片刻,再用刮胡子刀刮去白色的部位,每次我都会好奇地模模刮过胡子的部位,东看看西瞅瞅,这也便给货郎的日常工作带来些许乐趣。
农村的天很蓝,水很清,时间似平也过得飞快,转服我就九岁了,货郎变得更加衰老。有一天,我照常在货郎的必经之路等待,等到中午,也没有看见人影,有人告诉我说货郎去了很远的地方玩,玩累了就回来,我信以为真地回家了。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资郎,再也没有听见叫卖声,再也没吃过纯手工牛轧糖。
有时候想吃糖的时候我会再走一遍货郎必经的青石板路,而我的记忆就像那被雨水和脚印打磨光滑了的鹅卵石,越来越模糊,但却不能忘却,被埋藏在内心深处。
能否,有一天我还能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还能听到江南独有的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