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翻山山海皆可平
我没多少清晰的记忆,恰好每个片段都有你,时光像琥珀,凝结在一起,光阴不分前后顺序。
“田边的水车吱呀吱呀,贪玩的小孩你要回家……”记忆里的童年有山有水,有儿歌还有麦田里的母亲。北方的麦子像初生的小牛犊般倔强,占据了春天的整片土地,可最让我挪不开眼的却是麦田里的母亲……
北方麦子多,收麦子是个体力活,母亲一个人揽下秋收时所有的农活,太阳很烈,晒脱皮是母亲的常态。麦田是孩子天然的游乐场,一钻进麦田,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跑的很是欢快,北方的麦子长得高且密不透风,只在里面呆一会儿便会汗流浃背,无法想象干农活的母亲要忍受怎样的煎熬才能度过一天。归家途中,繁星一定是最后的路灯。许多年后,想起那时秋收后黝黑瘦弱的母亲,才懂得,“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而母亲,就是那个替我负重前行的人。
十六七岁的年纪,最是桀骜不驯,也最是心怀远方。时间溜的太快,让人抓不住光阴的尾巴。高考成绩出来后,我与母亲多次协商,打消她填报本省高校的念头,毅然决然的填报了外省的学校。七月下旬,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母亲眼神中流露出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悲伤,老天仿佛也知晓她的心意,淋淋沥沥下起了雨。那一刻,我才明白,母亲从未被我说服,只是顺从了我的心意。张小娴说过:“爱里没有忍受,只有心甘情愿的迁就和接纳。”是怎样深沉的母爱,才能心甘情愿迁就接纳我至此?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每一次离家,实在是经受不住太过悲伤的分离场景。后来,慢慢的了解到,所谓母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我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永远的无法割舍,永远的牵肠挂肚……
所谓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母爱翻山海,山海皆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