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已达,职业未满

“这给晏子气得啊,当时就说了: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在高叫着:进来吧,楚国欢迎你!”一段声情并茂的话引得观众哄堂大笑。“包袱”抖得成功,台上身着长衫的翟熠纯眉眼弯弯,脸上笑意渐深。

    53日晚,我校团委在音乐厅举办了“四进四讲”思政教育品牌建设项目精品展示汇,经济学院2015级学生翟熠纯和姜衡表演相声《“社”彩缤纷在吉师》,一上场,就再度激活现场的气氛,点燃观众高涨的热情。

    “于我而言,这是一个享受的过程。”他说。

 

情根深种

 

    翟熠纯今年21岁,他喜欢相声,从4岁开始。

    那时他家里有一盘磁带,正面是牛群、冯巩的《最差先生》,反面是刘俊杰、赵炎的《谁有毛病》。年幼的他反反复复听这两段相声,“那时信息技术不发达,在家里想听相声,只能听这盘磁带。”翟熠纯笑着说。

    听得多了,台词早已烂熟于心。有时兴起,他会给家人表演一段,逗大家开心。

    当时翟熠纯对相声的感觉模糊懵懂,家人以为他只是小孩子闹着玩儿,没想到随着年岁增长,他认真了。

    7岁那年,翟熠纯在书店偶然看见《报菜名》,想起以前听过相声演员可以流利地说出这些菜名,他觉得很酷,自己就尝试背。从那以后,他经常光顾那家书店,每次去都背一段,没过多久,他也能流畅背下来一整篇。

    《报菜名》是相声里的贯口名段。贯口,讲求一气呵成、一贯到底。翟熠纯7岁时学会《报菜名》,后来,又自学了《地理图》、《八扇屏》等段子。回忆学贯口的经历时,翟熠纯说:“最难的不是背大段的词,而是掌握背词时的语气、情绪和节奏感,这些很难把握。”

    想要说好相声,不仅要学会贯口。相声有“说、学、逗、唱”四大基本功,“说”又包含“说、批、念、讲”四种手法,贯口就是指其中的“念”。因此,除自学贯口之外,翟熠纯还通过观看、揣摩大量影像资料学习引入“垫话”、“抓哏”、唱太平歌词等功课。

    从未接受过专业训练、也未拜师学艺的翟熠纯,靠着自己对相声的兴趣、领悟与深情,一点点将相声说得越发纯熟。

 

深陷其中

 

       2007426日,12岁的翟熠纯参与了市里“五·四”青年晚会的录制,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台上表演,曲目是传统相声作品《卖布头》。“当时特别紧张,害怕自己说不好。”翟熠纯说,“但台下的观众一直笑盈盈地看着我,对我来说这是一种鼓励,后来听说演出反响很好。”

那是翟熠纯最沉迷相声的时候。每天他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音箱,播放相声。他可能在洗衣服刷鞋,没有专心听,但耳边一定要有说相声的声音,一直听到9点多,才开始写作业。有时特别喜欢某个曲子,晚上哼着入睡,第二天上课自动屏蔽老师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那个旋律。“多少还是耽误了学习,精力有限,当时太过沉浸,但是人这一辈子总要有一件自己全身心投入的事。”翟熠纯神色认真。

他加入了当地的相声社团,和其他喜欢传统曲艺的人一起在小茶馆、小剧场说相声,大家都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单纯地喜欢。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翟熠纯的表演经历中,也会出现“包袱”抖不响的情况。“其实这种状况还好,相比而言,背贯口突然忘词就真的很尴尬。”有一次翟熠纯表演贯口《大保镖》,背到各路拳法时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全场都静默了。“那件事简直不堪回首,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说起这段经历,翟熠纯仍然窘迫地用手背挡了一下脸。

上大学之后,翟熠纯遇到了现在的搭档姜衡,“姜衡是我同学,被我拉着说相声,他本身有那种气质,也喜欢曲艺,俩人合作很默契。”翟熠纯说,“如果大学里没有遇见他,我可能也不会说相声。”

这次在“四进四讲”展示汇上的表演,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姜衡下学期将要出国学习,两个人很难再有一起说相声的机会。这次演出,台上两人一逗一捧,说学逗唱信手拈来,15分钟里逗笑观众35次,平均不到30秒,现场就有一次爆笑。

两人用尽全力,成全一场好聚好散。

 

无关名利

 

没有了搭档,翟熠纯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他规划的未来是考研考博。这样的规划,似乎与相声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与一个人有关,就是相声演员李寅飞。“李寅飞本硕博都就读于清华大学,在2016年春晚舞台上表演了相声,我觉得这是一个标杆式人物,值得我学习。”想了想,翟熠纯又补充到,“当然也不是完全因为他,只能说他对我有一些影响。”

舞台之下的翟熠纯一直想摆脱相声对他生活的干扰。他觉得在台上,自己是个相声演员,应该好好表演;一旦下台了,言谈举止不该再带有相声的印记。

这对自记事起就受相声熏陶的翟熠纯来说有些困难。有同学对他说:"你平时说话就像说相声。”翟熠纯对自己进行了反思:“我跟别人聊天的思维就是说相声的思维,有时别人说话不小心触到某个‘包袱’,我就会自然而然地往下接,他们觉得莫名其妙,我也很尴尬。”

随着翟熠纯愈加注意并改正这个问题,渐渐地,很少再有人说他聊天像讲相声。但是,他身上仍有藏不住的文艺气息。

翟熠纯喜欢相声,也喜欢与曲艺有关的一切,评书、京韵大鼓、快板书等均有涉猎;他喜欢读书,接触《红楼梦》后就沉迷其中;喜欢书法,朋友圈里常见他写的“福字”、“书签”、“扇面”等;喜欢北京,每年都会去一次,因为那里文化底蕴深厚。

即使站在台上可以赢得掌声连连,翟熠纯也从未参加过与相声有关的比赛--他不愿让相声沾染名利。这也是他不会把“讲相声”当作谋生手段的原因。“我喜欢相声,但不会为自己设定目标,要求自己必须达到某个标准,我把它当作兴趣爱好,就像有人喜欢看书、听音乐一样。”

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没有成败,无关名利,内容很单纯,只是一个男孩听相声十八年、说相声十余载;只是一个男孩深爱中国传统曲艺文化,孜孜以求慢慢靠近;只是一个男孩面对着自己的热爱,一边追逐一边守护。

2017210晚,一场演出后,翟熠纯写下这段话:“相声”二字,于我而言,早已超脱了“爱好”的范畴,但又将永远止步于“职业”牢笼之外。十几年对它的追随,我爱它爱到骨子里,它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永远都离不开“相声”,但我也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说相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