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班选择做汉语国际教师志愿者,大多数人选择非洲——

到“一带一路”上教汉语 让中华文化传得更远

  7月初,我校新一批汉语国际教师志愿者即将奔赴海外,开展为期一到两年的汉语国际教育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学生中有33人来自2016级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硕士班,占到该班人数的一半。其中有27人选择前往坦桑尼亚、莫桑比克、喀麦隆等“一带一路”沿线或附近国家进行汉语传播工作。


  到最需要的地方教汉语

  

  此次远行,对班上的大多数人来说尚属第一次出国,而对王晨光来说,这是他第二次前往国外教授汉语。两年前,本科毕业的王晨光为了锻炼自己,选择前往赞比亚做汉语国际教师志愿者,今年,他将前往坦桑尼亚进行志愿者工作。
  
  “这些年,非洲汉语教学发展迅猛,目前,非洲共建有48所孔子学院、27个孔子课堂,每个孔子学院都建有2位数以上的教学点,汉语教师需求量非常大。”我校汉语国际推广办公室主任徐丽华说。
  
  王晨光来到赞比亚铜带省Masaiti公立中学时,便受到了当地人的热烈欢迎。“很多老师走上前来跟我们握手打招呼,学生们知道新的中国老师来了,也从教学区跑到办公区,远远地看着,说‘你好’。”
  
  同班的张文雪也有一段在国外教授汉语的经历,只是没有那么顺利。2012年,张文雪来到了比赞比亚更不发达的尼泊尔,前往西南部Butwal小镇教汉语,遭到了校长的拒绝——校长对“汉语”和“中国”这两个词反应了很久,用尼泊尔语对着翻译说:“我不知道中国,我们也不需要汉语,你让这个异乡人教英语。”
  
  张文雪带着翻译跟校长反复沟通:“这是原则问题,我是以国家的名义派来的汉语教师,必须要维护自己的教学权利,而且我觉得他们需要汉语。”
  
  后来,张文雪才知道,自己不仅是小镇第一个汉语教师,还是镇上第一个中国人,居民们不会念她的名字,干脆就叫她“ChineseMiss”。
  
  小镇鲜少与外界接触,张文雪手上就只有一本孔子学院下发的中文教材,这是当地唯一一本印有汉字书籍。她自己备课、设计作业、准备试卷,为该校2~8年级的学生上了一整年的汉语课。


  张文雪说,自己会根据学生们的年龄和认知水平开展不同深度的教学,低年级的孩子们唱儿歌、剪纸,高年级的孩子学拼音、写汉字。不久以后,孩子们都知道学校里的“Chinese Miss”从不打骂学生(在尼泊尔,老师体罚学生是很正常的事),爱和学生们一起唱中文歌,如果你去她家拜访,她还会用扁扁的电脑和你分享中国电影。“我想让孩子们知道,除了他们自己的天地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


  有着和张文雪一样想法的志愿者还有很多,王晨光在异乡筛着满是木屑和石子的大米,喝着沉淀了两天以上的水,却说自己干着最快乐、最有价值的事。


  “来到非洲,我既成就了他人,也成就了自己。”王晨光说,目前中国在“一带一路”附近国家的投入巨大,未来会有更多的孔子学院在这里生根,这意味着只要学生们中文水平足够好,就有机会获得各类中国政府颁发的奖学金,来中国学习。“这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件可以改变家庭命运的事。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我还得回非洲,所以这次我选择了坦桑尼亚。”王晨光说。


  作为摄影爱好者,王晨光的作品曾获中国大使馆举办的“中国人眼中的赞比亚”征稿大赛三等奖,中国驻赞比亚大使杨优明大使在大赛的作品集序言中写道:“孔子学院的王晨光老师,在外省的学校任教,经常断水、断电、甚至有时断粮,却也没有阻挡他拿起相机,记下摄人心魄的美景。”


  “我来非洲,不是来受苦的,以后我向任何人说起这段故事,都不是诉苦。我想告诉后来者的是,美好来自于真心实意地耕耘,快乐不应被物质生活高低影响。”王晨光说。

 

回非洲传播中国文化


  2016级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硕士班有24位留学生,绝大部分来自非洲。“学习汉语对非洲年轻人来说,不仅仅是多掌握了一种语言,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徐丽华举了一个例子,我校坦桑尼亚孔子学院与当地中资企业合作组织招聘会,仅2天时间,就有近2万人参加,有人因无法进入会场甚至与保安发生冲突。“当汉语老师,进中资企业工作,都是当地青年人非常向往的。”


  来自加纳共和国的高山想回祖国传播汉语,他更大的愿望是建设加纳的汉语系。


  2010年,高山进入加纳大学汉语专业就读,整个专业只有5名汉语教师,而且都是中国人。


  但加纳的现状是,想要学习汉语的人越来越多。高山说,加纳人民的日常生活已经离不开中国了,比如大街小巷中资企业的招聘广告、中国制造的生活用品、孔子学院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在加纳,人们都觉得中国人很温和、很会做生意,中国的发展也很好,如果年轻人会中文,那他的前途会很好。”


  高山说,加纳有“汉语热”,但无成熟系统的中文教育,他来中国的目的就是学习汉语国际教育,“想让中文教育在加纳生根,不仅需要中国人的努力,更需要培养本土的汉语教师和完善本土的汉语教育。”


  高山说,教外国人汉语和教中国人汉语完全不一样,外国人没有语感,教师要更加耐心地向学生解释近义词和同义词。他在研究生期间,一直致力于学习师范技能和教育知识。今年3月,在江浙沪汉语教学技能大赛中,他获得了留学生组的二等奖。


  高山的同学,来自印度尼西亚的陈美玲则想回国后成为一名小学汉语教师。


  陈美玲说,在印尼,很多学校都将中文定为必修课,有些国际学校甚至在幼儿园就给孩子开设了汉语课。


  “在我的家乡,汉语越来越流行,也越来越重要了。很多学校常年在网站上挂着聘请中文教师的启事,待遇也在年年提高。”陈美玲发现了这些趋势,并决定到中国学习汉语。


  在师大进行了一年的专业学习之后,陈美玲发现,“现在印尼教中文的方法还很机械,除了一些‘贵族学校’,更多学校的中文老师还只是将‘教汉语’等同为‘学拼音、写汉字’。”


  而陈美玲觉得,学习汉语除了学习拼音和汉字之外,更应该让学生了解中国文化。知道“团圆”应该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要比只会读这个词语重要,知道《静夜思》里的思乡之情要比背古诗重要。”

 

汉语国际教师是怎样炼成的


  “我们专业偏向对非汉语教师的培养。”该班班主任、汉语国际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点负责人孙春颖说,“这样的专业定位一来接轨学校的非洲研究,二来也符合国家战略需求。”


  徐丽华介绍说,早在1995年,我校便与喀麦隆雅温得第二大学签署协议,共建喀麦隆汉语培训中心,这是中西非首个汉语教学中心。目前,我校是与非洲高校合作共建孔子学院最多的国内高校,派遣到非洲进行汉语传播工作的志愿者数量更是在国内高校中首屈一指。


  自2009年学校设立汉语国际教育硕士点后,研究生面试时,面试官们都会问同一个问题“能够接受将来去非洲工作吗”。孙春颖感受到了学生们的变化:“头几年面试,学生的反应是比较茫然的,态度多有排斥,但近几年,学生的积极性明显高了许多。”


  “这和我们的学生培养有关。”孙春颖说,班上的任课老师多为非洲研究的专家,有些老师还有在非洲工作和生活的体验,在上课时,便会不由自主地表达自己的非洲情感。“一开始很多学生一听到非洲就想到穷困、疾病、战乱,而老师的亲身经历打破了学生们的偏见。”孙春颖说。现在选拔汉语国际教师志愿者时,学生们都很乐意去非洲看看,还有不少学生在一年任满之后继续选择留任,并且还打算做专职教师。


  “没去非洲怕非洲,去了非洲爱非洲,离开非洲想非洲”,孙春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专业里开始流行这句话。“一届一届的学生从浙师走出去,也宣传了我们专业,现在我们专业研究生的质量和素质一年比一年好,再也没有人‘闻非色变’了。”孙春颖说。


  “我们去国外,光有师范技能是不够的,作为汉语教师,我们带给学生们的不止要有语言,还要有文化。”班长齐传鹏说起了班级自发组建的兴趣小组。班里一共有中国舞蹈、书画、手工、武术、乐器等5个兴趣小组,组长由有相关才艺特长的同学担任,同学们可以就自己的兴趣选择参加不同的小组,学成之后也可以把特长教给别人。


  武术小组是最受留学生欢迎的小组之一,高山是成龙的粉丝,在得知自己可以免费学到中国功夫后,他很激动,跟着小组成员学习了太极拳和长拳,遇到朋友还会给他们“露一手”;来自毛里塔尼亚的莫克塔的房间里还保存着他第一次写的书法和剪纸作品;杨停曾在本科阶段办过民乐社团,笛子吹得尤其漂亮,带着乐器小组上了学院新年晚会……“到最后,班上的每个人基本上都可以掌握3到4门才艺,这对于外国人了解中国文化很有帮助。”孙春颖说。


(张晨怡 朱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