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未至
初春的气息不经意间被晨风消弭于布谷鸟的啼声里,仿若一夜未见,杨絮飘飘扬扬漫天起舞,一场又一场梧桐雨翩然而至,却填不平你心底的万千沟壑,即使此时满世界都置身于紫色梧桐花的海洋里,一片欢腾,依旧没有走进你眼底的那片深沉漩涡里。
那年的夏至还未至,你走失在追逐自由的路上,冰凉的铁轨通往你梦寐以求的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寻觅着天地间还未来得及消散的独属于你的气息,那忘川河畔的三生石上,我踮起脚尖、抬头来望,你眼里的整个世界都是北方独特的荒芜与萧条。你不是一个人,却更像是一个人,漫漫长路,你葱郁与迷茫的眼神里一片空寂,一片沉索,也裹挟着淡淡的,缥缈的忧伤。
那年的夏至还未至,梧桐花刚刚绽放出它的美丽,精心准备了几个月的告白还没有说出口,你就匆匆离去,诀别的背影至今还残留在那年含苞待放却已失芳魂的花蕾上。你道怀揣一身抱负,半生带它走遍九洲,你言半生刀光剑影,余生带它定居水墨江南。可那,又如何呢?你的惊鸿一瞥,他的半生沉沦,曾经说过的,终如落花般随风凋零,不知所依,唯有那一节刻有“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竹子,晶莹的泪珠凝成了长长的诗行。
你曾一次又一次走过北方的世界,可是塞北的暮色里到底有没有你想像的长河落日,有没有你想欣赏的青铜鼎器,有没有让你听雪纷飞的小轩窗,有没有让你心神安定的边城?我无迹可寻,徜徉在你笔下的世界,我只想一点一点地走进你的孤独,走进你无声的独白。
趁着夏至还未至,想把你带进江南的古巷里,跟着我的脚步去看一看暮色里的青砖白瓦,找一找沾满岁月痕迹的青花瓷碗,沿着悠长的小巷,走到寂静的古渡口,划一划轻轻摇摆的伴雨轻眠的画船,我不愿你只做一次江南的过客,只愿带着你追逐的自由,在江南夜色里画下你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染上一抹胭脂,涂上精致的妆容,身着一袭白衣,我看到的你,眼底的万千思绪随着帷幕间的幽微灯火明明灭灭。桥头的渔火,酒香的浓烈,我再追寻,竟不知为何落寞。
夏至未至,你的思绪,飘落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