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梅园餐厅,映入眼帘的是“哎呦风味砂锅”窗口上面高高挂起的“榜样窗口”锦旗。透过该窗口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对忙碌的身影,他们在大约只有四平方米的狭小空间里忙碌着,一样的厨师服,相同的厨师帽和蓝色口罩,年龄相当,时不时地他和她相视一笑,用独属于他们之间的语言给予对方理解和赞誉。他们是一对夫妻,丈夫陈磊,留着一头黝黑而短粗的寸头,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时刻都精神抖擞,他是这个窗口的老板兼厨师,妻子郭雪莉,身子微胖,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常常飞扬着的嘴角透露出她的温柔,娴熟的挑菜洗菜配菜又显示着她的贤惠,同时她还在窗口负责点餐菜式的记录和打卡。筷子配合默契,相互扶持,所以可以夹起美味佳肴,而他们夫妻两人就像筷子一样互帮互助,目标一致,将一个小小的窗口做成了一个大大的窗口。
砂锅旁的一双“筷子”
——记梅园餐厅砂锅窗口的一对厨师夫妻
一双“筷子”挑起的是梦想
陈磊早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发现了校园内的商机,大学校园中学生的消费量大且方向固定,他便萌生毕业后在大学校园里经营一份属于自己的小生意的想法。但是大学毕业后,陈磊却寻谋了一份办公室综合管理员的职位,之后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当时在浙江打工的郭雪莉,两人一见钟情,不久便步入婚姻的殿堂。然而就在大家羡慕郭磊年纪轻轻便完成了成家和立业这两项人生大事的时候,他却不想安于平稳的现状。对于他来说,工作就是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敲击键盘,即便这份工作令家人觉得很体面,自己也摆脱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命运。但每当工作清闲的时候,大学时期自己创业的想法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在同妻子商量之后,他决定辞去工作出去创业。“其实当时也并不完全只是为了自己大学时期的创业梦想,其中也夹杂了想要给家人更好的生活的决心,并且有了她的支持,我就更加想要去完成这个梦想。”陈磊在回忆当时是如何决定辞职创业时感慨地说到。不仅同事们大多难以理解,而且他的父母更是强烈反对,陈磊妈妈苦口婆心地劝了他许久,希望他不要去冒险,以免到头来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而他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固执的母亲甚至选择了冷战的方式来对抗儿子突如其来的叛逆,可是梦想之所以能够被称为梦想,正是因为它能够带给人破釜沉舟的勇气和逆流而上的决心。陈磊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心中那不愿舍弃的梦。“我不想受制于别人,也不甘于仅仅局限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我现在只有二十多岁,有足够的能力和精力出去闯一番自己的事业。”经过多次的请求和沟通,他将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告诉父母后最终得到父母的理解,带着妻子开启了属于他的追梦之旅。
为了能够赚到足够的创业资金,陈磊和郭雪莉选择先到北京打拼,初到北京,残酷的现实摆在他们的面前。当我们急于知道他们在北京是否顺利的时候,郭雪莉含着笑有些伤感地说:“北京嘛,房租高,物价高,人心也个个都高,在北京我们也没有什么朋友,当时我们住在郊区,12平方米的小房子一个月便需要一千多元的租金。”每年往返于河南与北京之间,岁月无情。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陈磊夫妇两人在北京蜗居十年,时间一点点地流走,想要在北京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份事业的希望渺茫,使得郭磊变得有些迷茫。幸好,上天总是眷顾有梦想的人,他们的一位好友得知学校的餐饮行业依然很红火,希望他们考虑加盟。“我当时就想,这或许就是命运在眷顾我呢,餐饮,创业,正好这都是我想要做的。”说起这一段,郭磊大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有神采,并且闪烁着很多感恩的情绪。在这个契机下,他们决定告别北京的繁华重新出发,去拾起陈磊脑海中曾经的那个梦。当他们再次从老家出发的时候,年幼的女儿紧紧抱住妈妈的腿不愿松开,女儿的眼泪打湿了妈妈郭雪莉的衣角。郭雪莉告诉女儿:“不要哭,等爸爸妈妈挣到了钱,回来给你买芭比娃娃。”女儿却怯懦地说:“我不要,我只要妈妈。”眼泪瞬间从郭雪莉的眼里冒出来,她的内心也备受煎熬,也不想离开女儿,但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也为了完成丈夫的梦想,她依然选择了支持丈夫。
夫妻俩从周口到郑州,由朋友的介绍参加了老兵餐饮公司的招聘,可是竞争对手多,竞聘要求高,怎样才能脱颖而出呢?在经过仔细对比研究之后他们发现饭食系列中仅缺砂锅一项,两人就把原先定好的主打饭食的范围缩小到砂锅一类,报名了郑州一家名为“张一绝餐饮培训公司”为期一个月的培训,从零开始学习砂锅烹饪技巧,怀揣着肯学、自学、真学的“学生”心态,秉持着勤劳、勤奋、勤问的“农民”精神,最终拔得头筹。后来在公司分配各地区的选择时,他说他最中意的就是古都安阳,文化气息浓厚,殷墟的神秘和羑里城的传奇以及红旗渠的丰碑让这座城市无愧于“中华第一古都”的美称,所以他毅然决然地选择来安阳,到安阳师范学院作为他起飞的基点。在窗口开业的那一天,陈磊激动万分,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两根“筷子”目标一致,齐心协力地打理着满载着他们心血的小窗口,他们总是最早来最后走。梅园餐厅的各个窗口的操作间是相连的,每当其他窗口的工作人员路过他们家的操作间时,都会连连赞叹:“人家的操作间怎么这么干净,炊具放置得井然有序,各式各样的调料摆放得整整齐齐,工作台上被擦得发亮,完全没有油渍的痕迹。”但是万事开头难,两人正式营业几天后就遇到学生反馈说砂锅口味过淡。得知这个问题后,二人即刻开始不停地在试验中调整调料的比例,经过自己的反复尝试和向学生探问的方法,两人得出了再向砂锅中添加了大概三克盐的方法来提高砂锅的口感。而这三克盐,不咸不淡,调剂着饭菜的可口;三克盐,不多不少,承载着他们的梦想。
一双“筷子”夹起的是勤劳
陈磊的窗口是中午和晚上营业,但每天,天刚蒙蒙亮,陈磊和妻子就早早起床奔向餐厅,检查蔬菜的存放情况,查看有无腐烂现象,接着检查各个炊事机械是否正常。“这些工作听起来简单容易,做起来也并不简单,它需要特别地细心谨慎,必须要一个一个细心地检查,一个小细节也不能放过。”陈磊很严肃地说到。与此同时,郭雪莉要准备一天的食材,她的刀工在整个食堂出了名的熟练,但她却满脸难过地说:“即使我切土豆是整个食堂最快的,但只切土豆就要花费半天的时间,每天切完土豆感觉整个手臂都酸痛酸痛的。”洗土豆,刮土豆一蹲两三个小时这导致她的身体走了形,变了样,不再是年少时美好的样子,可是年少时对生活的向往和梦想已经渐渐生根发芽,并且开始枝繁叶茂。据郭雪莉描述到:“手流血或烫伤是常有的事,只记得当时数滴鲜血从被刀刃划过的手上流下,硕大的白而透明的水泡从手上烫伤的部位鼓起又破裂。因为次数繁多,之后自己就对烧伤,烫伤之事习以为常了。”记者采访时,发现郭雪莉与陈磊两人手上都有很多被火灼伤、被水烧伤、被油烫伤的长短不一的疤痕。到了中午,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到食堂,夫妻两个不停地在操作间跑来跑去,两人偶尔也会因抢着做一件事而拌嘴。看着窗口外排队的同学着急地等待,两人便心照不宣地休战以提高效率。就是在时间与经验的历练下,如今两人能在学生就餐高峰之时完成200份砂锅而显得游刃有余。他们俩是一双勤劳的筷子,将鲜美的蔬菜夹起又放下,只不过他们夹起的菜从来没有放进自己的碗里。
中午的营业时间结束后,两人也顾不得坐下喝一口水,就开始打扫操作间的卫生,灶台被他们擦得锃亮,地拖得一尘不染,如此这般,一天三次。郭雪莉说:“我们是做餐饮行业的,卫生是最重要的,透过窗口的窗户,大家就能看到我们的操作间,如果我们的操作间看起来很邋遢,那么一定激不起同学们的食欲。所以,即使我们很疲劳,很想找个地方躺一会儿,我们也不能,时间长了,也逐渐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连休息的想法也没有了,我们就想不停地忙碌着。”就这样,打扫好操作间,又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晚上营业,然后再打扫卫生,要忙到大概晚上九点多钟,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梅园餐厅的王存群经理看见我们在和郭磊夫妇交谈时忍不住走上前来听我们的谈话,当我们说到“榜样窗口”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说到:“我们梅园餐厅其他窗口的工作人员也很优秀,但是‘砂锅风味’是梅园餐厅唯一一个得到“榜样窗口”荣誉的窗口,得到这样的成绩的确不容易,要知道评选榜样窗口的标准是相当高的。他们不仅需要在食物上满足学生的味蕾,还要从服务上打动学生,这需要他们既有高超的烹饪技术,又能够保证食物的绝对安全卫生,并且要有极高的服务意识和能力。”而后梅园餐厅负责卫生清洁的总负责人暴俊青说:“他们付出了许多努力,这样的荣誉他们当之无愧。他们夫妻档人缘也挺好的,学生们都反映他们不仅饭做得实惠好吃,而且特别热情,这让学生们很喜欢。”另一窗口的党小霞也告诉记者:“他们两个人性格好不说,干活还特别地麻利,不拖拖拉拉,学生们不用长时间等饭,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后来我们在校学生会学生自律部部长李迎香处了解到一般榜样窗口活动开展是在三月底或者四月初,他们在各个餐厅向就餐的同学发放投票纸,现场写下同学们心中对于所在餐厅最满意的窗口,然后计票选出各个餐厅的榜样窗口,同时她告诉我们说她多次到郭磊夫妇的窗口吃饭,尤其是砂锅烩面最合她的心意。一块榜样锦旗就是一张鲜红的纸页,记录着勤劳的血液是如何滋养出不平凡的创业者的故事,天道酬勤诚不欺也。
一双“筷子”传递的是温暖
2016级文学院一班的蔡松歌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耐心地排着队,她对记者说:“只要是有时间,我就会来梅园餐厅吃饭,因为我觉得这个餐厅干净,让人吃得特别放心,而且只要来梅园餐厅,我就一定要来这个窗口。”当问到什么原因时,蔡松歌说:“每次吃他们窗口的砂锅,心里都莫名的有一种感动,我每次吃砂锅小酥肉,都会感受到老板的心意,老板生怕我们吃不饱,吃不好,常常在砂锅里面放好多的酥肉,好像父母一样关心着我们。现在很多商家,为了追求更高的利益,做出来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实惠,有时候花了很多钱,也吃不饱。但每次在这儿吃饭,我都会吃得很饱,很满足。”近些年来,食品安全问题一直是令很多人头疼的问题,所以学校制定了一套安全标准来把关每一份食材的安全,加之陈磊再次的精心检查,食材经过了重重关卡,到饭桌上时可谓已安全无忧。郭雪莉说:“我们的顾客都是学生,大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都是家里的宝贝儿,我们两个也为人父,为人母,也知道父母对孩子的情感,不求孩子有什么成就,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所以,一定要保证学生们的饮食安全。”在采访期间,二人一直重复着学校及老兵餐厅对营业窗口要求的一句话:“保质保量,高标准。”
当我们看到其他窗口经常会有小时工的时候问陈磊是否也在特别忙的时候用过小时工,陈磊说:“我们这用过四五个勤工俭学的学生,我们都把她们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我很欣赏她们这种想要工作挣钱的欲望和体贴父母的孝顺,我觉得我给她们提供这样的岗位也算是互相帮助了。”2014级计算机与工程学院学生李菁菁说:“我已经在这儿工作两年了,我之所以一直留在这儿,就是觉得老板、老板娘对我太好了,每次来工作,就像是回家一样,这让孤身在外的我,心里感到很温暖。”李菁菁回忆到,她们做兼职干完活后食堂会管饭,每次老板问她吃什么,她都会不好意思地说:“什么都行,就不用往里面放肉了。”但她每次吃的时候,都会发现砂锅里有很多肉。老板娘还经常告诉她说:“你天天吃我们窗口的饭可能会吃腻,你要是想吃别的窗口的,你就给我说,我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2016年冬至,下课后回到宿舍的2016级文学院高心雨接到一条来自老板陈磊的短信,上面写到:“心雨,今天冬至,我和你姐包了饺子,等会儿你过来吃啊!”这时候的高心雨已经吃过晚饭,而且外面雾霾铺天盖地,本打算晚上待在寝室的高心雨却毅然选择了去梅园餐厅。高心雨回忆起那天说:“当时从餐厅出来,外面很冷很黑,心里却暖暖的像是升起了一个小太阳。”曾经他们的朋友给予了他们成功的机会,如今他们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燃烧起爱的火焰,将饱含温暖的砂锅献给每一个愿意尝试的人。
他们舍下年幼的女儿执著追求梦想,不是狠心,而是要用做砂锅的一个小梦想去支撑一个让家人更幸福的大梦想;他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个小小的窗口在他们的认真努力下生长出榜样的力量;他们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个小小的砂锅在梦想的熊熊火焰下烹调着生活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