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托海的等待

作者:苏佩衡     编辑:临江文苑     版面:可可托海的等待 | 苏佩衡      发布时间:2020-12-06 00:00:00      浏览:772170      字数:2498      所在版面图
可可托海的等待

            
                
一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最近疯传全网,那流着醇香奶酒和甜甜蜂蜜的故事令人陶醉,那带有浓郁新疆风味的凄美旋律深深打动了每一个听众,令行者驻足,听者流泪。著名歌唱家刘欢评价说:“这是到目前为止我见到的最漂亮的一首歌词。真是神来之笔,太漂亮了!”

网络上无数歌者纷纷翻唱这首歌,各种版本层出不穷,还有人一句一句地在线上教唱这首歌,并解说演唱技巧。普及程度之广令人艳羡,可以说,这首歌已经红遍了大江南北。

一首歌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引起这么大的轰动,赢得这么多人赞赏呢?一种现象的出现绝非偶然,是多种因素构成的。但我认为最主要的是歌词写得好。

歌曲吟诵的是一个牧羊人和养蜂女的爱情故事。哈萨克族小伙子追逐着草场,游走在辽阔的草原。他来到了一个叫可可托海的地方。恰好有位养蜂女也以四海为家,以养蜂为业,她追逐着花开花谢,过着飘泊不定的生活。两个人一见如故,一见钟情,小伙时常把羊奶送给她,姑娘拿香甜的蜂蜜作以回报。

可可托海的草原绿草如茵,洁白的羊群珍珠般洒在绿色锦缎上,骆驼安详地趴在地上,时不时地晃一下铃铛,铃声悠扬,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群群蜜蜂飞来飞去采着花粉,酿制着甘甜的生活。

牧羊人体格健壮,彪悍雄伟,姑娘腰身纤细,凹凸有致,开朗活泼,楚楚动人。白日里,牧羊人策马扬鞭,驰骋在广袤的原野,姑娘默默地看着她,眼中露出赞许和爱恋的神情。他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男人。养蜂女为他一展歌喉,唱起柔美婉转的歌,一曲接一曲,唱出旭日东升,唱到繁星满天,歌声传遍整个草原,惹得格桑花也摇着腰身迎风起舞。歌声使小伙子心旌荡漾,两颗飘泊的心从此没有距离,他俩真心相爱了。 

当夜幕降临时,小伙带着自己酿造的羊奶酒,凑近养蜂女的毡房,对着月亮,一番豪饮,倾诉着那蕴藏于心底的话语,每一句都说到了姑娘的心坎里。他幻想着有朝一日与姑娘喜结连理,徜徉在绿绿的草原上,享受这蜂蜜一样的爱情。

可偏偏事与愿违,就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养蜂女连一声招呼也没打,悄无声息地默默离开这里,连同她的骆驼和蜜蜂。草原上从此失去了歌声和蜂群,只留下牧羊人孤独的身影,伴随他的还有无尽的思念……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牧羊女选在一个雨夜不辞而别,匆匆离去,没有只言片语,没有半字书信。她没有选择白天离去,也许她在想,与牧羊人在白日里作别,可能招致小伙子的强行挽留,也会让她自己本已下定的决心发生动摇,会使本已挪动的脚步再次驻足,一颗本已悸动的心儿可能永远留在了草原上。

草原上的雨本来是留人的雨,迁徙换场一般是不在雨天进行的。可牧羊女偏偏赶在这个天气里无声无息地走了。牵着驼队,驭着蜂箱,带着难以割舍的情恋恋不舍地离去。她一步三回头,此刻她期盼着牧羊人听到声响窜出毡房,又怕他真的闻声而动,她真的就难以脱身了。她狠了狠心让自己消失在了茫茫的大草原。

“山谷的风它陪我哭泣。”山谷里北风嗖嗖,若有若无,丝丝缕缕,衬托着悲情。风儿也像人一样,也不忍看到人间这一幕别离,也被这种真情所打动,竟然陪着牧羊男一起哭了起来,一阵紧似一阵的风声呜呜咽咽,牧羊人的一颗心碎了,碎得如同点点雨滴。

昨夜毡房里牧羊男的梦境,与眼前的凄凉景象形成极大的反差。梦里牧羊女的歌声蜂蜜般香甜。此时的雨,点点滴滴都是离人的泪,雨水落在牧羊女的脸上,和着牧羊女的眼泪夺眶而出,冰凉的是雨水,滚烫的是姑娘的泪水,此刻,已经很难分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 ,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酒”与“歌”的描述,使歌曲意境全出。牧羊男对养蜂女的一片痴情跃然纸上,自己酿造的酒止不住失落的心绪,麻醉不了伤感和思念,是因为那甜美的歌声令他陶醉得难以自拔,令他得到感情的慰籍。

草原上鲜花凋谢了,绿草变黄了,可牧羊人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盼着养蜂女会回来找他,他选择了在草原上苦苦等待。他想,或许她走得匆忙,没及时通知他,或许她明早就会出现在他的毡房前,重连恋爱线,再叙离别情。他望着姑娘离去的方向,对着苍天大声呼喊,“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隔壁,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养蜂女听说牧羊人没有离开草场,还在那里等着她,她便托人带来口信,说她已远嫁伊犁,叫他不要再等她了。这绝望的消息令牧羊人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是不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我已表明我爱你,不在乎你有无牵绊?你为什么还要抛弃我,嫁给别人?

他在猜想,伊犁有比这更美丽的天上草原,那里的杏花蜜更甜。他发出心底里的吼声,“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是你心生变故,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伤透了心?

当驼铃声再次响起,牧羊男断定那一定不是养蜂女牵引的驼队,因为他对那铃声太熟悉不过了。因为养蜂女是那样与众不同,是那样令牧羊人刻骨铭心,这世间你是独一无二的,再没有替代者,再没有第二个姑娘能走进他的心。

一个在可可托海苦苦等待,一个捎来信息,劝他不必再等待。为了让小伙彻底忘记她,她竟传信说,已远嫁伊犁。

这恰恰反映出理想和现实的距离,反映出生命的残酷。一对有情人心心相印,爱到深处,难以自拔,他就是她理想中的爱人,正是他,在养蜂女初来草原时无依无靠,受到排挤,孤立无援时,他出手相助,夜晚孤独寂寞时,有他的小夜曲和美酒相伴,与他终老一生,那是她求之不得的,而她却选择了分手。那是养蜂女不想拖累牧羊人,她既然爱他就要替他着想,她希望他能找个条件更好的姑娘,过上更甜蜜的生活。养蜂女自知失去丈夫的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可就在牧羊男已经表白他不在乎她有孩子,还表示对孩子会视如己出,但她还是离开了。牵手是爱,分手也是爱,爱不是索取,爱是担当,爱是责任,这更说明他们爱得真诚,爱得纯洁。

故事发生地恰好就在可可托海,那里是人间仙境,那里美得让人难以描摹,难以用语言加以形容。正是产生爱情的理想土壤,这里肥美的水草,正是爱的颜色,翻滚绿浪,正是爱的节拍。

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禁使人潸然泪下。流泪之余,为这对恋人击节叫好,赞赏有加。我有感于一首好歌的传播力,更为如此的爱情而折服。

还是在可可托海,还是在大草原,还有驼铃声响起,还有优美的歌声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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